在那之後的第一個星期一。

寧靜海再延伸。
寫自嗨的（茶）。

「不要再睡了！會遲到！起床！起床！」

嘟嘴假裝生氣，手上拿著平底鍋和鍋鏟似乎是企圖敲擊製造惱人噪音，米色圍裙下是整齊的制服領帶，用力拉開棉被時被緊緊抱住淺淺一吻。

「早安，我已經起床囉。」

天氣好得嚇人，陽光從鐵窗縫隙穿透玻璃撒在我們身上。

兩人對望，然後他將我推開，微微張開嘴，是在說話吧但聲音卻被消去，我看見他的唇魚般張合，聽見鬧鐘滴答和客廳電視新聞報導的聲音，而他的話說了很長很長。
我坐在床上望著他直到他雙唇合攏淚流滿面哀傷地走出房間。

我發愣，畫面於是定格。












R消失了，從所有與他相關的人事物運行軌道上蒸發—學校、家、書局、街道、我的身上。
也或許、他不是消失了。有時我會這麼想，我會想他並沒有死去，他只是還沒跟上我的腳步。
因為我拋下他。
我拋下他。


R死了。









「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、」
「不可能。」
我直盯著電視手中的遙控器漫無目的地按、按、按， R在我身旁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你總是不聽我說完一句話。」
「那是因為我了解你。」
「你不了解我。」他苦笑著把頭斜靠在我的右肩。
我用眼角瞄他，他的嘴唇無聲地動著，喃喃自語，然後苦笑著流下淚來。


















「要是有一天我消失了，你會難過嗎？」

















「或許......不會吧。」

「留下的只有恐懼而已。」









面著海浪翻騰的大海，我想你在那裡用塞倫的臉龐苦笑著。